根據台灣董事學會的研究,從『台灣50指數』成分股分析,其中以家族企業模式經營者佔比超過半數,總市值佔比為32%。再看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於 2022 年的調查,台灣 1,740 家上市櫃公司有 54% 為家族企業,代表著家族企業對台灣經濟發展,具有超乎尋常的影響力。但這些上市櫃的家族企業多有兩大隱憂:37.7% 公司無接班人計畫,以及高達九成企業未設置經營權防衛機制。
以股權結構而言,我國上市櫃公司的家族企業有 46% 是由家族成員直接持股,另有36%是成立投資公司來持股,至於經過規劃採用家族閉鎖性公司、家族信託持股者各僅有 9%。這代表多數經營者對於企業經營權之傳承議題,多數並未有所理解與規劃。眾所皆知,台灣家族企業起源多來自戰後嬰兒潮世代,多半年事已高,因此傳承議題成為迫在眉睫、子孫幹部卻不便啟齒的問題。
家族企業最怕的是因企業廠房土地、股權價值高,導致子孫想爭經營權,從而反目內鬥;或是經分產後子孫不善理財導致持股外流,甚至最終讓外部股東奪走經營權。其實,這些都不是新鮮事了,台塑集團王永慶、長榮集團張榮發,這些企業經營者一聲稱神,豈有不知股份「懷璧其罪」的道理?只是因為中國人生前多忌諱談死,子孫不便啟齒、長輩又錯認為傳承規劃只等於遺囑,導致意外發生時家族企業竟無任何對應長策,只能眼見後輩法庭相見、數十年不相往來,甚至家族企業旁落外人。此情此景,從股權專業律師眼中看來格外感嘆!
實際上,進行家族傳承規劃簡要區分為三大步驟:調查、規劃、執行。
第一步,盤點。
與家族、企業經營者開門見山的相互討論,瞭解資產詳情、現狀價值及累積脈絡,以及未來希望規劃所得的目的。例如安排某人接班經營,但要照顧其他家族成員生活安穩等。
第二步,規劃。
以終為始,以家族想要達到的目的為目標,考量家族最在意的需求和稅務問題,以法律、信託、股權、保險等工具,預先完善規劃包含對後代子女的照顧與對企業營運的期待。
最後一步,是「執行」。
由於正式執行計畫需要花費不少費用,也通常會觸發稅務成本,因此必須先盤點可投入的資源,預計完成的估計時間,再擇定適當的時點啟動。這實施的時點很難抉擇,不過依據經驗,我的建議是:拖得越晚,成本、風險只有越高,最好的執行時間就是現在。
綜合來說,家族資產傳承必然包括多種財產類型,國內外不動產、動產、企業股權、未登記的古玩,不一而足,也因節稅或財產轉移程序,會涉及長時間的規劃,因此會是一個需要考慮許多因素和制定相應策略的立體過程,也是一個人生最大的執行計畫。家族傳承議題在台灣已經成為迫在眉睫的議題,不僅關乎各家族財富、經營權的傳承,也牽涉到台灣企業科技、技術能否根留台灣。在無法得知「意外與明天何時先到」的情形下,只有預為籌謀及早開始傳承規劃。眼前至少要從調查、盤點開始,準備好計畫再擇期啟動,才能確保一生投注的事業能順利傳承,不僅經營權有保障,且能維護後輩長期和諧相處。